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延續承接原鞋類模具製造及鞋材開發設計,憑藉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創辦人林晉陞為了打破一句俗語「阻礙我們前進步伐的往往不是身上的千斤重擔,而是腳下那雙不合腳的鞋子。

運用這樣的理念,展現出我們將走在「沉、穩」的路程,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德行天下」。

從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發現人們只重視外形,卻忽略買鞋的初衷。

為了要穿的舒適、走的安穩,有人說:「一雙好鞋,更需要搭配一雙優質的鞋墊,才可以帶你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一雙好的鞋墊。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顧客的需求

即便現今許多的鞋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進而將他從踏進社會後,所做的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全部整合之後

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

把乳膠材料與備長炭提高到更高的層次。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20多年來我們以臺灣為基礎,世界為疆界,正派經營、創新思維,陸續拓展國外市場提供高品質的產品,用熱忱、專業、誠信的服務態度成為顧客首選的事業夥伴。

而目前引進最新石墨烯加工技術,為鞋墊增加更多的可能性。

石墨烯是一種以sp2雜化連接的碳原子緊密堆積成單層二維蜂窩狀晶格結構的新材料。

具有優異的光學、電學、力學特性,在材料學、微納加工、能源、生物醫學和藥物傳遞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應用前景,被認為是一種未來革命性的材料。

第一,石墨烯對紅外光、可見光、紫外光的透光率均達97.7%;其透光性在較寬的波長範圍內都很好,被其吸收的光還能迅速轉化為其他波長的光。

第二,密閉性好。不透氣、也不透水,對強鹼、強酸等腐蝕性溶液有很強的抵禦能力;能有效抑制細菌的生長。

第三,強度高。石墨烯的強度是鑽石強度的2倍、鋼材的200倍,是已知硬度最高的材料。有人這樣打比方:將與食品保鮮膜薄厚一樣的石墨烯製品蓋在一隻杯子上,想用鉛筆頭戳破它,得一頭大象站在鉛筆上才行。

第四,韌性非常好。石墨烯是已知的最柔韌的材料,且抗壓力非常高。普通的石墨烯包裝袋可提起一輛2噸重的汽車。

而在生物醫學和物理學領域,研究發現大腸桿菌在石墨烯上無法生存,而人類的細胞卻能正常生長。

石墨烯的二維結構會與大腸桿菌上的磷脂分子產生交互作用,在拉扯下會使大腸桿菌破裂、無法存活。

這種物理性殺菌的方式,也不易像使用抗生素容易產生抗藥性,因此,可用於製作止血繃帶、抗菌服裝,以及食品、藥品等的包裝材料。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與全新石墨烯加工代工技術與你一起打攜手打造環保無毒的健康世界。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開發的產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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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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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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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語   高峰   數九寒天,呼出的,是白色的氣體。想去山里轉轉,走的慢。望山岳,山路彎彎,遠處一片霧蒙蒙,走著走著,聽著鳥叫,看著落葉,出汗了。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鳥,只聞其聲,難覓蹤影。走一段路,游一座山,有了敬畏。只是,山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不認識的居多。 一片杉樹林,粗細一樣,高矮一樣,枝丫也是一樣的。落了葉,綠芽含苞,樹下是今生,來世已在樹枝上萌生。草木一秋,歲月蹉跎,人心的磨礪是滄桑。山如人生,高高低低,溝溝坎坎,起起伏伏。葉落花開,如同挫折和逆境。春筍、樹花菜、杏子、板栗、八月瓜、獼猴桃等等,苦澀、甘醇,嘗盡百味。冷冷暖暖,粗茶淡飯,想起耕作于田間的父母,飄蕩的靈魂,提起來,放下了的杯酒,此生可曾忘懷。 沙棘樹結著紅紅的果實,在樺木林的腳下開著。樹林里沒有慈悲和施舍。陽光在樹縫中射入,霜化成露珠,墜在沙棘樹的果實上,晶瑩剔透。蘭花等著拿露珠,搖曳著葉,花蕊點著頭,想要吮吸露珠。野桃樹的花蕾在寒夜過去后,變得更紅。寒梅就是山中的野桃花。五個花瓣,紅的白的,開在青松溪月下,盛極之時遍山片野都是。 初春在山里賞花,你還有淡淡的鄉愁嗎。山未老,換了容顏。游子還是鄉音,能給心找一個地方安置,容下六尺一生。 山中云游,處處驚艷,看是天涯,又峰回路轉。心事在窮路漂泊,悲涼中有山的豁達。山讓人唏噓,落霞的精彩,是人生的實苦。天時、地利、人和?嗚呼!命也!山沒有回答。冬天的寂寥,游子倍感冷落。人生只是瞬息,山卻是永恒。風聲是山在歌唱,還是郁悶的和聲。鳥在林子里鳴啼,徹骨的寒冷,是世態炎涼。內心柔弱是少年。上天恩澤,大地養育,是對春的期盼。無需憂慮山不再高,不再憂傷水流向遠處。煙云中地久天長。   +10我喜歡

《男人三型》文:愛大熊的倪鳴   「神仙,老虎,狗,都不是人。」   /01/   在越來越開放的現在,幾乎沒有什么場所和場合,依然存在性別歧視,除了廁所和澡堂。   可是依然有人時時刻刻自我標榜,我是女人,我是男人,恨不能額頭刻字,再給字涂上紅漆。   兩種心理在作祟,要刻男人的,無非要說,我強大,要刻女人的,無非要說,我柔弱。   這種對性別的強調,通常是一種炫耀,潛意識里是要向世人宣告,我不是一般的強大,我不是一般的柔弱,以示高人一等,以示自己不是普通人。   在這種人的心目中,世上有三種人,男人,女人,人,前面兩種,高貴,后面一種,下賤。他們要做高貴的。   女人形態太多太雜,我們且議男人,男人要簡單些,大致就三種型,神仙,老虎,狗。   /02/   神仙型男人,特長,亂扯,逢人就談人生,聊理想,痛說革命家史。這種人為何要廣播自己的性別特征呢?通常也不外乎一個亙古不變的原因。   我這么成功,是因為我始終把自己當成男人。催人奮進本來是好事,可是通常神仙們目的不純,把仙風變成了妖風,妖言惑眾,尤其是惑姑娘。   神仙型男人,通常都還算要臉的,對社會危害不大。   可老虎型男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的特長是,亂吼。他們自以為是刀,銳不可當,自以為是法,唯我獨尊。   他們是陽剛的象征,代表著安全感,他們以排隊為恥,以尿尿不洗手為榮。他們對涉世未深的少年和少女都有無窮的魔力。   少年的熱血需要老虎的威風來加熱,少女的熱情需要老虎的勇猛來升溫。   最不堪的,要數狗型男人了。他們沒有其他的本事,只會亂咬。都說亞洲有三寶,日本鬼子,越南猴子,中國噴子。   噴子,在粵語里是手槍的意思,是武器。狗們,既沒有神仙的智慧,也沒有老虎的無畏,就剩張嘴了。   做英雄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們是張嘴相助,噴射一氣之后,以為自己就是雷鋒了。他們的邏輯是,我不罵你,我還算男人嗎,且以為罵得越難聽,自己越男人。   神仙,老虎,狗,都不是人。再說,這三個東西,本身也是有公母的。所以,即使成為他們,也不能就說,一定是公的。你有可能不是太上老君,你只是嫦娥姐姐。   重男輕女的思想,可以說嚴重阻礙了舊中國的發展,女性普遍無才無知,怎么相夫,怎么教子,怎么報國,怎么不受委屈,不挨欺負,不成為父母眼中的潑門水,賠錢貨。   封建落后的思想,為什么至今猶存,為什么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和一個個做女兒的毫無干系嗎?以示弱為樂,以退讓為禮,以懶惰為本分,囫圇一生。   如果這樣的風習永遠不改,得了千金,就只能唉聲嘆氣了,因為千金雖貴,卻不堪重任。   而光榮,是人,不分男女,永恒的追求。   作者 愛大熊的倪鳴 +10我喜歡

本刊編委   宋進潮(湖北保康)                   圖片   01         倒春寒,凌冽的寒風把沮水河面吹得像老婦皺巴巴的臉,如鋼筋鐵骨般的大荊山也經不住倒春寒的肆掠,打了一個寒噤,一陣寒風,連一陣寒風,把碩大的古樹吹得搖頭晃腦,像得了感冒似的,接二連三的打著噴嚏。 天氣就是這么冷。 孫振山把老婆安埋好,過了五七忌日,將五歲的女兒姍姍交給父母,就到孤兒山去找壽娃子去了。 孫振山和壽娃子是一個村的,壽娃子比孫振山大五六歲,關系很鐵,以兄弟相稱。 壽娃子這幾年靠挖崖柏發了財,日子過得滋潤。孫振山這幾年卻走了閻羅運,老婆從沮河閃閃橋上掉到河里,摔了個半死不活,在床上癱瘓三四年,端屎倒尿都是孫振山干得,他伺候老婆無微不至,都說他德行好,床上病人,床下罪人。老婆最終未能開口講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人世。為了救老婆,孫振山花去所有積蓄,還借了一筆不小數目的錢。壽娃子曾經給孫振山說過,要是他老婆哪天不在了,可以跟他一起挖崖柏,賺點錢發點財。挖崖柏是十分危險的事,準確地說是要命的事,但被債務壓彎腰的孫振山,不掙錢那才是真要命,他要養活父母,養活女兒姍姍。 孫振山從家里出發,沿著西溝往里走。西溝是一條漫長的峽谷,有一二十里長,兩邊的懸崖全是紅色的砂石,遇到雨天,懸崖變得紅霞霞的,地質學上叫丹霞地貌。 孫振山走在峽谷里,抬頭仰望懸崖上長著的崖柏,恨不得飛上去一把撓下來,變成紅版,三下五除二把賬還掉。他大約走了兩個鐘頭,到達孤兒山,雙手捧在嘴上“咕咕咕”學鳥叫,這“咕咕咕”是暗號,因為挖崖柏是違法行為,崖柏屬于國家保護植物,要是被森林公安發現,一是沒收采挖的崖柏,二是罰款,說不定還要判個三年四載。這種暗號,可以防備突如其來的森林公安。 壽娃子聽見咕咕咕,知道是孫振山來了,雙手捧著喇叭狀咕咕咕的回應,聲音在峽谷里回蕩。接著又聽見孫振山咕咕咕的叫聲。 壽娃子對黑子說,是山娃子來了,你去接一下。 黑子背著單管獵槍朝孫振山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黑子和孫振山并不相識,他們是兩個村子的人,碰了面,黑子還仔細打量了孫振山一眼,看看是不是便衣森林公安,警惕落入公安的圈套。孫振山說,我是壽哥的兄弟,你不要疑神疑鬼了。黑子笑了一下說,跟我去見壽哥吧! 三十出頭的孫振山體壯如牛,雖說天氣寒冷,但一路走來,身上熱乎乎的,他率性地脫掉棉襖,只穿了一件背心,跟著黑子來到他們的駐地。 孫振山看看駐地,一間破爛不堪的兩層瓦房,場子里水泥地面斑駁起殼,場子邊有一個水池,豬圈和廁所都是木料桐子扎的。 孫振山站在場子里喘著粗氣,左右環顧。 黑子說,壽哥在屋里烤火,等你吃中飯呢! 孫振山說,我站這兒歇一會兒,你先進去。 黑子把背在肩上的獵槍取下,拿在手里進屋了。 孫振山向水池走去。 甜甜端著洋芋果兒從廚房里走出來,向水池靠近。 孫振山和甜甜幾乎同時走到水池邊。他擰開水龍頭,水壓力極猛,水珠反濺到甜甜的臉上,她用袖子擦拭,瞪了孫振山一眼,孫振山好像沒有注意到她不樂意的表情,干脆把背心脫下來當做毛巾擦洗身上。完了,他還故意將背心的水,涮到甜甜的臉上。 甜甜背過身子小聲地說,你咋是這樣的人! 孫振山聽了,覺得很舒服,因為這句話別有一番風味兒,甜甜的話兒化音很重,要是把每個音節都標上,就成了“你咋兒是兒這樣兒的人兒”聽起來格外舒服。 孫振山洗罷身子,把洋芋果子倒進池子,三把兩把洗得干干凈凈,裝進框子,進屋會壽哥了。 甜甜看見洗好的洋芋果兒,心里還是那句話,咋是這樣的人。   02         孫振山進了屋,壽娃子叫他趕快把衣服穿上,山上溫度低,當心感冒。 孫振山就穿了衣服,跟大家海吹起來。 壽娃子說,挖崖柏很危險,跟打金釵一樣,繩子系在腰里,跟繩子系在脖子里一樣,命懸在繩子上,過去有一句話,打金釵的是死了沒埋,挖煤的是埋了沒死。孫振山說,我現在該賬,死了就不還賬了。黑子說,只要生意好,你那點賬算個球,年把兩年就彈清了。 壽娃子介紹說,黑子是西坪村的,為什么請他一起挖崖柏,因為他手里有獵槍,崖柏長在懸崖上,懸崖上也有金釵,催生子護金釵,要是遇到催生子(鼯鼠)咬繩子,黑子就可用槍打,黑子是我們的保護神。他還說,黑子為什么有槍,野豬泛濫成災,野豬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能隨便捕殺,但野豬傷人的時候,可以開槍擊斃,這種情況不違法。三個村才有一支獵槍,黑子的舅官子是副鎮長,通過這層關系黑子才搞到一支獵槍。 黑子接著說起獵槍的事,他說上面獵槍管得很嚴,一次只能領三發子彈,要是打死野豬,還要驗槍眼,拍照片備案,要是空槍,還得三人以上證明,否則就領不到子彈,上繳獵槍,吊銷持槍證。 孫振山說,黑子還是個人物啊! 甜甜把飯菜端到桌子上,喊大家吃飯,黑子拿出渾濁的包谷酒說,怪酒莫怪菜,來,為山弟接風。 孫振山沒看見甜甜吃飯,問她咋不來吃? 黑子說她從不跟我們一起吃。 孫振山感慨地說,還是老傳授啊!女人不上桌子。 壽娃子說,多話,拈了一筷子菜往黑子碗里一按說,塞不住嘴啊! 吃罷飯,壽娃子把孫振山帶到場子里,教他識別崖柏。他說太行山的崖柏最值錢,現在已經挖得沒有了,四川的崖柏最多,不值錢,我們這里崖柏還不少,沒有打入市場,名氣不大,太行崖柏油脂重,清香味正,四川的水分重,清香味差一些,我們這里崖柏僅次于太行崖柏,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了崖柏的藥用功能,而李時珍到過我們這里,說不定李時珍依據我們這里崖柏發現了藥用價值的。 孫振山看到場子里的崖柏大到幾百斤,小到十幾斤。 壽娃子繼續說,崖柏不是以大小論價的,而是以年代長短論價,其次論形狀,你別看這個幾百斤,是新料,還不如這個十幾斤的,是老料,有五百年左右,風化程度高,硬度接近玉石,呈紅色,打磨后光亮光亮的,這個最值錢,是陳料,也有四五百年時間,風化程度更高,表面有石灰層,像打了一層霜,也叫石灰料,或霜料,打磨后用手電照,半透明,收藏人說這是“木翡翠”,要是形狀好,價值連城,我們國家曾經有人拍賣過形狀像龍的崖柏,當然是陳料,成交價一個多億。 孫振山聽著,仿佛地上的崖柏就是一堆人民幣。 黑子不甘示弱,也談起崖柏,他說這根是陰陽料,半邊黑半邊白,黑的是死了的,白的是活著的,這種料子比新料貴,有時還超過陳料。   03         第二天,孫振山就跟壽娃子黑子們出去挖崖柏了。 壽娃子把帶有鋼絲的繩子一頭系在樹上,一頭系在黑子和孫振山腰間。黑子背著槍,腰里別著斧頭,孫振山一手拿鋼釬,一手拿十字鎬,腰里別著彎刀。壽娃子說了一聲“下”,黑子就順著巖壁下去了。孫振山是第一次,他看不到深不見底的腳下,心驚膽顫。壽娃子就說,你不說要錢嗎?要錢就不要命,要命就不要錢。 孫振山順著繩子往下滑,黑子喊道,兩腿繃直,不要貼在巖壁上。 黑子突然停留下來,他喊道,黑子你看,紅色的,是不是寶貝? 黑子說,你給我快點閃開,要不閃開,說不定我倆都活不了。 孫振山和黑子挖得一棵陳料上來,壽娃子說,今天算是走大運了,要是遇上大老板,有眼力,這棵料子能賺兩三萬。 孫振山感到不可思議,一寸崖柏一寸金啊! 吃飯的時候,孫振山問黑子為啥不讓他接近那紅色的東西。 壽娃子說了一句,那是要你命的東西,不在往下說了。 黑子說,那是催生子的月經長成的血靈脂,這血靈脂是婦科良藥,專治月經不調的,催生子把血靈脂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一旦有人去采,它非咬斷繩子不可,掉下萬丈深淵,尸骨難尋。 孫振山打了一個寒噤,他從內心感謝黑子,要不是他提醒,也許遭到催生子的攻擊,小命難保。 晚上,孫振山和黑子睡在二樓上。黑子的話題總離不開他的副鎮長舅官子,說他神通廣大,將來一定是個大官兒,要是按照現在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搞個鎮長、局長當當沒問題。孫振山對黑子的話題不感興趣,就問甜甜咋不上桌子吃飯。黑子就說,甜甜身上有股狐臭味兒,但這股狐臭味兒不是時時都有的,一旦出現比放臭屁還難聞,跟屁袋子蟲一樣。孫振山問黑子聞到過沒有,黑子說,我咋會聞到,我又沒跟她睡過覺。孫振山就說,這甜甜長得俊俏,也不愛說話,蠻有女人味兒。黑子就打住孫振山說,你莫打人家歪主意,人家是有家的,還有,甜甜是壽娃子的遠房妹妹,你不能亂來。孫振山撇嘴一笑說,你娃子想打人家主意吧,我只是問問。 黑子把槍掛到墻上,把三發子彈壓進彈夾,重新檢查了一下保險,一屁股坐到床上。他眨眨眼睛說,你還不曉得,甜甜有兩個名字,一個叫“臭牡丹”,一個叫“油鹽卷兒”。孫振山說,我看你就沒安好心。 他倆談了很多,最后的話題都落到甜甜身上,一直談到眼睛澀卡卡的才停止。   04         第二天早上,孫振山起床了,他站在樓臺上放眼看去,縷縷輕霧漂浮在山嵐上,太陽照在輕霧上,像粉紅的紗綢,山嵐上的古樹,像矮人在一起竊竊私語。整個山谷異常的安靜,周身的霧氣,擦過房屋樹木,隱隱作響。這是孫振山到達孤兒山后的第一個晴朗的早晨,他的心情顯得特別清爽。 晨霧散去,孫振山看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幾座房子,房子的周圍有田地,地里長著莊稼和蔬菜。他朝左右方向看去,同樣有幾座房子,房子的周圍有田地,地里長著莊稼和蔬菜。 黑子起了床,看見孫振山四處張望,就給他介紹說,這里有幾十戶人家,精準扶貧易地搬遷,都搬到西溝口集中居住去了,他們的田地沒有丟,天氣一晴,他們就騎著摩托車,或是開著三輪摩托上來種地,我們選的這房子,主人家發了財,搬到縣城去了,算是一棟廢房,住在這里很安全。孫振山點點頭。 孫振山低下頭,看見甜甜在不遠處的菜園里尋找蔬菜,正一棵一棵地往籃子里擱。黑子也看見了,但他倆誰人也沒說看見甜甜了。兩個男人的心事,就像輕霧一樣,虛無縹緲,難以捉摸。 在這棟房子里住著五六個男人,只有甜甜一個女人。甜甜專門做飯給男人們吃,男人們吃了飯,就要去冒險挖崖柏。 壽娃子完全是一副工頭形象,很嚴肅,很少說話。他對孫振山很好,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更敬佩他對老婆的忠誠,三四年陪著癱瘓在床的老婆,沒有跟其她女人往來過,重情重義,為救老婆的命,借了很多錢,這樣的女人跟著他,真是福分。壽娃子想孫振山早點擺脫貧困,無私地把采挖崖柏技術傳給他,希望他早日另起爐灶。壽娃子拿著望遠鏡對孫振山說,你看對面山上那棵崖柏,估計有百十來斤,應該是陳料,價錢在萬元左右吧!孫振山接過望遠鏡,望望對面懸崖上的崖柏。 黑子的獵槍始終不離身,經常檢查三發子彈,還要認真檢查保險機關,一再囑咐孫振山不要隨意摸動獵槍。孫振山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動你那玩意兒。 春風終于吹到了孤兒山,滿山的樹葉開始放青,強勁的春風掀動的樹枝,葉子在一浪一浪的掀動中,露出白底,整個孤兒山就像波浪洶涌的海洋。 春風過后,孤兒山又恢復了寧靜,樹上的果子開始掛枝,奇花異草,爭奇斗艷。蘭草花,在低洼潮濕陰坡處,散發出幽幽清香,沁人心脾。賣弄風騷的紫荊花從初春一直開到盛夏。孤兒山的夏裝,就像城市里女人的裙子,斑斕多彩。這時搬遷戶田地里的玉米飛纓結籽,南瓜葫蘆,茄子辣椒,熟爛田間。野豬成群,到處亂竄。 黑子給壽娃子請假說,現在玉米成熟了,野豬又要出來糟蹋莊稼了,到別村去看看情況。壽娃子說,野豬又沒傷人,你去干嗎?黑子只好留下,那支獵槍始終背在身上,一無用處。 到了晚上,黑子和孫振山的話題只有甜甜。黑子說,聽說甜甜結婚那天晚上,老公聞到她身上有股狐臭味兒,跑出洞房一夜未歸,再后,男人出去打工三四年,再也沒跟甜甜見過面,還說,甜甜老公在外帶了一個小孩子回來,總之,甜甜是在守活寡。 孫振山就說,我咋沒聞到那股狐臭味兒。 黑子說,只能說你們是臭味兒相同了! 孫振山想,我到要聞聞她身上到底有沒有那股狐臭味兒。 每次吃飯,都是甜甜把飯菜上好,她獨自一人在灶臺前吃。甜甜做的洋芋蒸干飯特別好吃,孫振山就站起來說,我到要看看是咋蒸的,說著就往廚房里去。甜甜根本沒有防備有人會到廚房,站在灶臺前拌洋芋米飯。她一閃身,正好碰到孫振山。孫振山碗里的菜湯碰灑在甜甜身上,孫振山以為甜甜會發惱,哪知甜甜白了他一眼說,你咋是這樣的人。她拿起毛巾把衣服上的菜湯擦掉。孫振山盯著甜甜,抿著嘴笑了。他覺得甜甜說的,你咋是這樣的人,特別有味道兒,就補充說,你再說一遍。甜甜又說,你咋是這樣的人,瞪了他一眼,躲避開了。 孫振山回到桌子上,沒有把剛才自討沒趣兒說出來,只是說,飯還沒上汽,一會兒就蒸好了。但他腦海里,還在回味那句話,你咋是這樣的人,這句話,比洋芋干飯還香。   05         莊稼地里包谷成熟了,里面套種的南瓜板豆干壓壓的,甜甜去采摘,壽娃子安排黑子拿著獵槍隨身保護,包谷地里野豬成群結隊,說不定就會傷害甜甜。每次甜甜到地里采摘蔬菜,黑子都跟著。 甜甜住在一樓,壽娃子主要是考慮到甜甜夜起方便,二是甜甜是大師傅,起床做飯比別人早,怕影響別人休息。一樓到二樓搭著板梯,板梯的對面就是甜甜的寢室。黑子孫振山上二樓睡覺,必定經過甜甜的寢室。壽娃子住在一樓,寢室門開在走廊里,黑子孫振山甜甜到寢室,壽娃子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但甜甜可以聽見與看見孫振山黑子上樓梯。 孫振山黑子每晚的話題都是甜甜,都說甜甜是個好女人,可惜那個男人太挑剔。黑子說,我要不是有老婆,就把她娶成老婆。孫振山說,我要不是跟老婆發過誓,這一輩子除了她,誰也不娶,我就把甜甜娶到。 事實上,他們兩個都很喜歡甜甜,各自打著鬼算盤。 他們說得太久了,都困了,倒頭就睡。孫振山聽見黑子披了衣服下樓,假裝不知道,黑子下去不久,就聽見一樓噗通一聲。不大一會兒,黑子上來了,他看看孫振山,孫振山呼呼大睡。其實,孫振山沒有睡著,他在思忖黑子下去干什么了。   06         第二天早晨,黑子說,他媽的真背時,出去撒尿,一不小心摔倒,腿子上胳膀上都是傷。 這傷只有黑子和甜甜知道。黑子下了樓,沒有去撒尿,而是去敲甜甜的門。甜甜問哪個?黑子說是我。甜甜問,你是哪個?黑子說,我是黑子,找你說句悄悄話,快開門。甜甜說,白天說白話,晚上說黑話,不開。黑子就說,你不聽莫后悔。甜甜以為真是了不起的大實話,慢慢打開門。黑子就撲上去,抱住甜甜,一張臭嘴在甜甜臉上脖子上胡刺亂操。甜甜氣極了,一腳把黑子踹出門外。黑子尷尬無比,怏怏回到房間,慪了一肚子氣。 黑子為了掩蓋難堪,就對孫振山謊稱下去撒尿摔了跟頭。 孫振山沒有了老婆,力氣都用在挖崖柏上,一兩百來斤的崖柏,別人扛不動,他扛。他很少穿衣服,穿著短褲,肩上磨得紅堂堂的。他把崖柏往地上一扔,就敞開嗓子唱些酸不譏溜的歌兒。甜甜站在二樓上晾衣服,望著孫振山,抿著嘴笑。孫振山看見甜甜高興的樣子,就把一肚子酸歌掏出來,一直唱到甜甜臉紅,不好意思聽下去。 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孫振山的衣服不見了,他在場子里大喊大叫,誰個不值錢的東西,把老子的褲子,還有短褲衩子給老子偷了?要是拿錯了,給老子放回原處,老子給他面子,要是故意偷的,老子不扒他皮,抽他筋。他青筋直冒,順手把崖柏攥在手里,稍微用力,崖柏折成兩截,他還撿起一個石頭,掄起拳頭,用力下去,石頭粉粹。這陣勢,不是要你命,就是要你缺胳膀斷腿。 壽娃子站出來說,山娃子你在這兒逞啥英雄,你有幾條命?一條短褲衩子,就廢人家胳膀腿?壽娃子這么一說,孫振山的氣立馬消了,更不敢張狂了。壽娃子說,我再說一遍,哪個拿錯了的,趕快拿出來。說完,看他的崖柏去了。 狗娃子跑過來說,山娃子你看這是誰的短褲衩子。 孫振山一看說,是我的,你在哪兒看見的? 狗娃子就帶著大家來到屋后,看見孫振山的褲子、背心整整齊齊地晾在繩子上。 孫振山這時顯得很冷靜,他在思考是誰幫忙洗得。 孫振山看見甜甜坐在屋角的石頭上擦著眼淚。 孫振山走過去,甜甜站起來說,你要把我面子丟盡啊?你咋是這樣的人! 孫振山拿著洗得干干凈凈的衣服,傻呆了。   07         野豬成群結隊光顧堆放崖柏的場子,甚至跑進廚房,嚇得甜甜大喊大叫。壽娃子說,野豬傷人又不吃人,只要你不惹它,見它躲遠些,就不會傷人。但甜甜還是害怕,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傷人機率最高。 甜甜到地里摘菜,擔心的就是遭到野豬襲擊,往往是嚇得一身汗。 甜甜從包谷地往外走,突然冒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向她撲來,她一聲慘叫,扔下手里的菜,哪知黑乎乎的東西竟是孫振山,孫振山一下箍住甜甜,甜甜馬上意識到自己被野豬吃掉了,嚇得魂不附體。當她看清是孫振山時,氣得又打又刨說,你咋是這樣的人!孫振山抱住甜甜就要吻,甜甜推開他說,黑子! 孫振山松開甜甜問,黑子咋啦? 甜甜說,他早就注意你了。 這時,黑子站在田埂子上大聲吆吆地喊道,甜甜快出來—— 甜甜平靜一下心情回答道,馬上就出來—— 黑子喊道,你在跟誰說話啊—— 甜甜回答說,沒有跟誰說話,我在唱歌兒呢! 黑子就生疑說,唱你媽的啥歌兒,明明聽見你跟別人說話。 甜甜說,不信可以進來看看啊! 甜甜叫孫振山貓著腰,悄悄地離開。 甜甜從包谷地里出來,看見黑子拿著槍。黑子幫甜甜彈掉身上頭上的花粉,拎著菜回去。甜甜跟在后面,打量包谷林子里動靜,生怕孫振山弄出響動。 黑子把菜拎進廚房,掏出一串崖柏珠子說,給你,香氣十足。甜甜說不要,黑子就有點生氣了,你不要,你曉得這值多少錢?值多少錢我都不要。黑子說,這可是上千年的崖柏,而且是瘤子料,千載難逢,玉化程度很高,不會看的看熱鬧,會看的看門道,遇到識貨的,出手就得萬把塊。甜甜說,不會吧!哪有這么貴?黑子擠著眼睛說,我老婆就舍不得給,專門給你。說著就往甜甜脖子里掛,甜甜推讓說,你給你相好的,我不要! 壽娃子從外面回來,敲著門喊道,黑子呢! 黑子趕快出來說,壽哥喊我有啥事? 壽娃子把大家召在一起說,晚上黑子跟他出去一趟,把貨抖一抖,車大約晚上十點鐘才能到,叫甜甜把黑子打的幾只兔子煮了。 兔子煮好后,大家圍在一起吃飯喝酒。壽娃子對甜甜說,你咋不來嘗嘗自己做的兔子肉。大家都說,來來來,擠一下。甜甜就挨著壽娃子坐下。甜甜首先給壽娃子舀了幾勺子,又給黑子舀了幾勺子,黑子心里很滿足,唯獨沒有給孫振山舀,孫振山顯得很冷落,很沒趣兒。黑子拿起勺子自己舀。壽娃子就說,你不要吃到碗里,護到鍋里,又沒有人跟你搶。說著站起來給孫振山舀了一勺子。 甜甜站起來離開桌子。 吃罷飯,天已經黑下來,都在焦急地等待車子到來。一直到大約十一點車子才來,大家奮力將崖柏裝上車,壽娃子和黑子押車。車子快啟動時,黑子站在場子里喊,我看哪個敢碰我喜歡的女人,要是碰了,莫怪老子子彈不長眼睛。 壽娃子喝住黑子說,你娃子敢在老子面前囂,再囂,給老子滾蛋。 黑子停止了囂張,跟著車子走了。 孫振山光著身子,在水池里洗罷,上二樓去睡覺了。   08         孫振山轉輾反側,怎么也睡不著,他回想黑子那張狂的罵聲,知道是對準自己的,但他心里不服,你他媽的有老婆,干嘛吃到碗里護到鍋里,老子才是正兒八經的。他想到黑子手里的槍,不寒而栗。 孫振山坐在床上,思前想后,要是為甜甜死了,孩子咋辦,父母誰去送終,這些也無所謂,但落得一個爭風吃醋而死的名聲,叫女兒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他突然改變主意,要看看甜甜是不是真正喜歡自己,要是喜歡自己,為心愛的女人死,值得。 孫振山下了樓,來到甜甜的房門外,他猶豫不決,舉起推門的那只手,顫栗發跳。他輕輕一推,門沒有插住,就慢慢走進去,看來,甜甜早有準備啊。白熾燈灑下昏黃柔弱的光芒,照在甜甜臉上,她坐在床上,編織毛衣,好像沒有察覺孫振山進來。抽屜上,點燃的崖柏木梢,整個屋子里彌漫清香,那香味實在美妙極了,難怪有人不惜生命代價采伐,不惜重金購買。孫振山一直走到甜甜床邊,甜甜還是恬靜地織著毛衣,微微喘息。她將毛衣最后一針編織完,扔到孫振山臉上說,你咋是這樣的人! 天快亮時,甜甜推醒孫振山,把織好的毛衣塞給他說,還不趕快回屋里去,一會兒大家都起床了。孫振山拿了毛衣,在她頭上吻了一下說,等我有了錢,帶你到襄陽醫院去治狐臭味兒。 甜甜穿了衣服,走進廚房,開始做早飯。   09         秋天到來,孤兒山又是一陣秋風,把滿山的樹木吹得點頭哈腰,樹上的葉子瀟瀟落下,像不講衛生潑婦的發皮,任意飄灑。 成熟的包谷引來一陣陣野豬,山下不斷傳來,野豬傷人的傳聞。 黑子和孫振山住在一個房子里,話題還是甜甜。黑子趁孫振山睡著,就起床出去,一去就是半個鐘頭。孫振山問他到哪去了,黑子說出去撒尿,孫振山說一趴尿咋撒那么長時間?黑子就說,你他媽的真是死腦筋,老子到甜甜那里去了。孫振山被黑子這句話刺疼了,心里罵著甜甜,你個爛貨!接著就把那件毛衣扔到樓下。 黑子趁著孫振山睡著,又下樓撒尿去了。 孫振山根本沒睡著,他悄悄跟隨在黑子背后。黑子下樓后,在一樓甜甜的房門前,直直地站立良久,然后走出大門,在屋墻角一塊大石巴上,一根連一根地抽煙,然后悄悄地上了樓。 第二天,孫振山問黑子昨晚撒尿咋去那長時間? 黑子說,你他媽的不是明知故問。 孫振山就感到上當了,他完全是在詐自己,后悔不該把那件毛衣扔掉。可那件毛衣哪個撿去了呢? 孫振山渾身肌肉一坨一坨的,像崖柏肌瘤,凡是重活,壽娃子都安排孫振山干,工資自然比別人高。 孫振山扛著崖柏回到場子里,他環望四周無人,就想趁此機會跟甜甜親熱一下。甜甜聽見扔崖柏的聲音,斷想就是孫振山,從房屋里出來,站在門前,向孫振山使眼色。孫振山用手抹掉肩上的木渣兒,向甜甜走去。甜甜看見孫振山走來,就進了房屋。甜甜拿出一張紙說,法院給她(他)判了,以后就可光明正大的好了! 孫振山接過判決書一看,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甜甜對孫振山說,你好厲害啊! 孫振山問,我咋厲害啊? 甜甜指著肚子說,有了! 孫振山大吃一驚,咋會有了? 甜甜說,上個月沒來,這個月又沒來,肯定有了。 孫振山激動地抱住甜甜,甜甜使勁掰開他有力的膀子說,我怕! 孫振山就說,你怕黑子? 甜甜說,我怕野豬! 孫振山說,莫怕,有我! 甜甜說,黑子不會保護我的,你要有槍多好啊! 孫振山說,我曉得他小子不會保護你。 孫振山怕時間長了引起別人猜疑,就沒有強屈甜甜,只是狠狠地抱了她一下,退了出去。 甜甜抓住孫振山說,你答應有錢了給我治狐臭的,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得說話算話。 孫振山抱起甜甜說,我要你跟崖柏一樣香。 甜甜說,我們要是結了婚,你就不要挖崖柏了! 孫振山問為啥? 甜甜說,一是危險,二是挖崖柏是違法的,就是咱沒錢,也不能干這些違法的事。 孫振山感動地說,好,我聽你的!   10         野豬越來越猖狂,有時跑到場子里,嚇得甜甜大氣不敢出。 黑子還是像往常一樣天天把槍檢查幾遍,嘴里不斷地罵道,哪個敢碰老子喜歡的女人,老子不一槍給他崩掉。 每當聽到這句話,孫振山就覺得自己死期不知何日到來。 大家出坡挖崖柏的時候,甜甜拎著籃子到地里摘菜。 壽娃子喊著說,你可注意野豬啊! 甜甜說,我曉得! 大家登上小山頭,看見一群野豬向包谷地奔去。壽娃子說,不好了,甜甜在包谷地里。 孫振山扔掉手里的工具,向甜甜跑去。 壽娃子對黑子說,把槍拿上,快去! 恰好黑子這天沒帶槍,他飛快回屋里去拿槍。 孫振山以飛的速度奔向甜甜。 甜甜看見野豬竄過來,丟下籃子就跑,野豬左沖右突,正好與甜甜迎面。甜甜嚇得不知所向。孫振山大喊,甜甜,不要害怕,我來啦! 甜甜就向孫振山方向跑去。 一群野豬見到奔跑的甜甜,疑為是襲擊它們的,就迎著甜甜,眼看就要發起攻擊。 孫振山奪過籃子,抓起籃子里的砍刀,對著迎面而來的野豬。野豬形成包圍圈,把孫振山甜甜圍在中間。野豬見孫振山那架勢,就展開攻擊。孫振山護住甜甜,揮動砍刀。野豬是野生動物中最為兇猛的,尤其那張嘴,熊虎都不是它的對手。 黑子拿了槍,奔跑趕來。 壽娃子和挖崖柏的人喊道,黑子,快開槍,黑子,快開槍—— 野豬一嘴拍斷孫振山的胳臂,又一嘴打倒孫振山。甜甜扶起鮮血直流的孫振山,跪在地上大喊,黑子,快開槍,黑子,快開槍啊,我求你了—— 黑子扣動扳機,一扣一個瞎火,再扣還是一個瞎火。 野豬發了蠻,像海豚頂排球一樣,把孫振山扔向天空,落在地上,你一口,它一口,把孫振山掀成一個血球。 甜甜哀天哭地地喊道,黑子哥,你快開槍啊—— 壽娃子帶著大家手持鋼釬斧頭趕來,野豬群哧溜逃跑了。 甜甜抱著血肉模糊的孫振山,嘴里罵道,爛心肝的黑子,見死不救,不得好死啊! 大家圍過來,斥責黑子見死不救。壽娃子責罵黑子說,你媽的吃到碗里,護到鍋里,見死不救,老子不打死你個狗畜生。 黑子也感到委屈,卸開彈夾,取出子彈,里面是雕制的跟子彈一模一樣的崖柏,顏色重量幾乎相當。大家都傻了眼。 孫振山奄奄一息,嘴里嘟弄道,不怪黑子,怪我怪我。 孫振山伸開手,把子彈遞給甜甜,就閉上眼睛了。 甜甜一看是三顆子彈,大為不解,傷心地哭道:你咋是這樣的人啊!   11         孫振山被野豬咬死的消息報到派出所,理所當然要追究黑子責任,除此外,引發了以壽娃子為首的盜挖國家稀有保護植物崖柏的團伙案件,包括甜甜在內,進行拘留,等候調查處理。黑子的錯誤還在未按規定妥善保管好獵槍,給社會帶來安全隱患。孫振山盜竊獵槍子彈,同樣屬于違法行為,給社會帶來安全隱患,如果還在人世,也逃脫不了干系。 孫振山的遺體運回老家,父母幾次哭背過氣。 道士先生掐掐亡者死期說,要待尸五天,才有好時辰安葬,不然要犯重喪,亡者上有父母,下有女兒。道士先生說,當初孫振山老婆死的時候,就算到犯重喪,要擇一個好時辰才能擺治,孫振山脾氣犟,硬說待尸一天就行了,結果自己犯了重喪。 到第五天出殯時,村主任孟親果對大家說,父老鄉親們,山娃子是個好人,是個熱鬧人,是個孝子,活著時左右鄰舍紅白喜事他都到場,幫忙踏實,今天我們送他上山,坡有點陡,路有點遠,希望大家要像山娃子給大家幫忙那樣踏實。這算是,村主任對孫振山的評價,也是追悼辭,更是蓋棺定論。 孟親果還說,山娃子死得年輕,雖說上有老,更是下有小,活著時也喜歡熱鬧,所以,我們不能沉沉悶悶地把他送到墓地,還要熱鬧一下,晃蕩幾圈,他年輕,肯定還有很多想做的沒做到,想要的沒要到,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一聲吆喝就抬到墓地,一捧土嗡(埋)了,也說不過去,所以啊,大家當玩的,還是要玩,當耍的還是要耍。 孟親果這番話外人聽不懂,當地人都曉得,是這里風俗,書上說的叫“顛棺”,一般不適應年輕人,適應老年人。顛棺很熱鬧,屬于喪事喜辦。大家抬著棺材,左右晃蕩,有的甚至騎在棺材上,說是能治腰疼。專門往溝渠里過,看起來十分危險。有的專門往刺架里拉,專門往坡陡的地方拉,三步兩回頭。 孟親果宣布出殯,大家抬的抬,拉的拉,拋撒五谷,燃放鞭炮。奇怪的是,越抬越重,感覺棺材就是一堆鐵。大家只好歇歇,歇了一陣,還是抬不動,棺材出奇的沉重。都說真是見鬼了,出邪氣了。 道士先生就拿出令劍在棺材周圍左劈右砍,蹦蹦跳跳,用白公雞血驅邪,還是抬不動。有人說,是不是山娃子念著哪個親戚朋友沒來,走不動?道士就問孫振山的父母,父母說該來送他的親戚朋友都來了。又問是不是先輩亡人包袱沒封夠,負責封包袱的把亡人先輩名單拿出來對照,沒有漏掉的。道士說,山娃子肯定放心不下某個人,這個人一定在往這里趕,讓大家等等,否則再大的力氣也是白費。 大家只好把棺材停在路上,等待道士的預言。 公安局經過調查,甜甜只是一個做飯的,沒有參與盜挖崖柏,構不成刑事犯罪,就把她釋放了。 甜甜出了拘留所,直奔孫振山家。她看見路上一群人,還有花圈,就斷定是孫振山的棺材。 甜甜把毛衣塞到棺材頭抬杠繩子縫隙處,想著孫振山是為了保護自己死的,肚子有他的根,更為不解的為啥要偷黑子的三顆子彈,想著想著,忍不住大哭起來:你咋是咋樣的人啊! 甜甜傷心地拍著棺材,棺材一下搖晃起來。 大家感到震驚。 孟親果說,山娃子等的人來了,他無牽無掛了,可以放心的上路了。 大家抬起棺材,感到輕松。 于是都喊起來,你咋是這樣的人啊! 大家反復地喊道,你咋是這樣的人啊,嗨吆,你咋是這樣的人啊,嗨吆,一路輕松,把孫振山抬到墓地。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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